受到佳人的怒目相向,燕神医无辜的摸摸鼻子,玉笛轻敲秋暝夜肩膀,玩笑道:“秋枫堡的主人接待来客都是在庭院中,一杯香茶也无吗?”
秋暝夜尚未及答言,铃儿抢着嗔道:“燕哥哥怎算客人?”过去一手牵着燕昔,一手挽着铭烟,谄笑道:“走走,我带你们去原来一直住的院子啊。”
两人半推半就的随她入内,越过暝夜时,燕昔与其交换了个眼神,彼此皆知须得避开铃儿再细谈近日之事。
“秋铃儿,等安顿好后,你给我回屋面壁思过去,十日不准离房。”
“什么!”铃儿惊呼。待瞧见自个儿亲大哥面无表情,知道没得商量,讨好地瞅瞅身旁不是亲兄长却胜似亲兄长的燕昔。
受到求救的目光,燕昔拍拍铃儿粉嫩嫩的小脸,心疼道:“十日这也太过了!”见铃儿不住点头,立即安慰道:“放心,有燕哥哥在,三餐点心都会及时让人给你送去的啊。”
铃儿愁眉苦脸,腹里泪落如雨,呜…呜…怎的自己这般倒霉,眼看就能蒙混过关了,就差那么一咪咪,到头来还是…唉……
燕昔笑着反拖低下头,再无之前活力的铃儿,走向她熟悉不亚于己地的院子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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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晔公子。”两个婢女正在花园嬉笑着闲嗑家常,突见一身光鲜的秦晔到来,赶忙小心退至一旁行礼。
“哼!”
这些日子秦昕回府,府中上下都围着他转,秦晔不免郁结在心。今日出府散心,入耳的事几乎不离‘秦昕公子’四字,怫忿愈深,摆袖提步,想着回自家花园逛逛也罢。才进园子就隐闻欢笑声,却原来是两婢女在嬉闹,可一瞧见他,立时收了音,停了笑,如木做的一般立于边上,似希望自己快快离去。怎么,难道他是凶神恶煞不成?
秦晔平日为人严谨,虽未苛待下人,但替王妃督管时,一律以家规为准,不讲一丝人情。又认定不庄重肃穆,正言厉色不足以立威信,瞧不起秦昕整日不正经的样,故时常板着脸。日子一久,下人见了自是战战兢兢,他偏不知深索,见人人都喜亲近秦昕,唯觉自己受了错待不平起来。
几日怨气填胸,无处宣泄,这时一并发作了出来。
“来人!”一声高喝,几名护卫侍从即时应声而来,“这俩人不干自己分内之事,在此玩闹戏耍,犯了我□□家规,带下去各抽三十鞭子。”
两婢女在其呼人时,便知不好跪倒在地,一听要受这般重刑,不明自己哪里错已至此,又不敢分辩,大声啼哭起来,边还哀哀求饶。
梨花带雨,铁石心肠也要软了,可秦晔肝火未消,但觉更心烦不耐,正命人疾速将二人拖下去之时,迎面却走来了他此刻最不愿见之人。
“晔弟,何事动怒至此阿?”秦昕悠笑着走来,随身只单着件宽袖长衫便服,偏显得儒雅又俊洒,高雅却又无孤高自许之姿。
“没什么,不过惩戒两个不守规矩的奴才罢了,不劳世子费心。”秦晔端严生冷以对。
“呵呵,既是小事一桩,晔弟又何须认真与两个下人计较,徒失了主子的身份。” 秦昕示意侍卫松开了本被拽着的婢女,温言道。
又来做好人!秦晔愤恨已极,却被其一句‘徒失了主子的身份’慑住,进不得,退不得,咬牙忍气道:“世子此言差矣!国有国法,家有家规,犯了错自该受罚,否则何以成方圆,定家邦。”
“国有国法,家有家规?”秦昕徐徐复念一遍,笑问道:“那依晔弟之见若国法与家规相抵时,又该如何取舍才妥呢?”
秦晔一时难答其言,按理自该说是国法重,但父王的心意非是不晓,如此答必被觉胸无大志;要说是家规为先,众多下人在场,太过狂妄无忌,父王听闻也未必欢喜,或者反觉自己口无遮拦,沉稳谨慎不足,一样得不偿失。
欲张口实是不知何言才当,偏秦昕笑吟吟的盯着自己不放,难以搪塞过去。秦晔双手紧握,脸涨得通红,硬是吐不出一个字来,尴尬不已。
“昕公子,晔公子这都怎么了?”秦管事适时出现破了僵局。
“哦,没事。”秦昕漫指了下依旧跪于泥地的两名婢女,道:“晔弟管教下人罢了。”
秦管事看看笑意悠然的世子爷,望了眼血色未退的晔公子,眸一转,怒瞪地上饮泣着的两婢女,厉声斥道:“你们是哪里当职的奴才,不好好伺候着,反给主子添堵!”
稍机灵点儿的婢女见此情形,知有人做主,急忙抹泪,欠身禀道:“奴婢本是服侍八小姐,霏媛郡主的。只因小郡主见园中花开得好,要奴婢们挑好的摘了,插于屋内水晶瓶里,这才来到此处。园中景美,奴婢们细选着采摘,忘情之余,竟嬉闹出声,扰了晔公子清静确实该死,不敢替自个儿讨饶,只求容奴婢将花篮送回,免得小郡主等焦了心,稍晚再来领责。”
秦昕听了,唇角微扬。小郡主?那定是王妃教出的人,先道明自己并未擅离职守,再表明背后靠山为谁,却不推诿责罚,给主子递上梯子,以全其颜面,也可保不致日后另行刁难,果然伶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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